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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谊塔:世界上有一种鸟叫和平鸽(二)

历史告诉我,上个世纪40年代,旅顺口的命运曾与另外三座城市紧紧相连。这三座城市距旅顺口十分遥远,却决定了旅顺口的生死予夺。

打得胶着的第二次世界大战终于到了应该叫停的时候。然而,要制止这场战争,光靠一个国家不行。于是,冒着不知要燃烧多久的战火,三个大国的首脑连续三次秘密聚首,一起讨论这个必须解决的世界性难题。

三次会议的地址,分别在三个国家的三座城市。即伊朗的德黑兰,苏联的雅尔塔,德国的波茨坦。三个最高统帅,也被称为三巨头,他们是美国的罗斯福,英国的丘吉尔,苏联的斯大林。每次会议,都有人拍下三巨头在一起的合影,不是他们想这样,而是历史需要记下这个时刻,以及这个现场。每次会议的议题,都牵涉到旅顺口,因为三巨头都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在中国的辽东半岛,有一个小城叫旅顺口,所以每次会上,旅顺口的名字总会被他们一次一次地提及。

 

第一次是1943年11月28日。这次德黑兰会议,有一个异常严峻的背景,苏联在本土艰难地打退了大举进犯的德国法西斯,日本在太平洋西海岸偷袭了美国的珍珠港。于是,三大国首脑决定在德黑兰相见,以缔结反法西斯同盟。

因为是第一次见面,三巨头都显得平和而有分寸。斯大林是苏联部长会议主席,他穿着大元帅的咔叽制服,胸前还佩戴着列宁勋章。罗斯福是连续四任的美国总统,他穿了一套蓝色便服,坐在轮椅上参会。丘吉尔是英国首相,他奉国王之命向斯大林赠授了一柄为纪念斯大林格勒保卫战而特别设计铸造的宝剑。可以看出,为了这次非同寻常的会议,三巨头都在刻意地制造轻松气氛。

这次会议的召集人是斯大林。会议的主题,就是如何打败德国。然而,三巨头的意见并不一致。最焦虑的人,当然是此前一直孤军奋战的斯大林。他希望美国和英国能拉他一把,在法国开辟第二战场,与他形成东西夹击之势,以尽快结束对德作战。最后,斯大林的愿望得以实现。于是,德黑兰会议,等于是敲响了希特勒的丧钟。1945年春夏之际,世界战场的局势果然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在欧洲战场上,苏军即将对柏林展开最后的进攻,德国投降已经是指日可待。

然而,会议之后,马歇尔的一份报告,让罗斯福出了一身冷汗。他在报告里说,德国投降后,如果采用麦克阿瑟的作战计划,美军需要十八个月才能打败日本,并将有一百万美国士兵付出生命。罗斯福不想得罪美国民众,因为他想争得更多的选票连任下届总统。

就这样,1945年2月4日,三巨头在雅尔塔再次聚首,罗斯福是第二次会议的召集人。如果说,德黑兰会议最焦虑的是斯大林,雅尔塔会议最上火的就是罗斯福;如果说,德黑兰会议旨在解决对德作战,雅尔塔会议就是要解决对日作战;如果说,斯大林在德黑兰的允诺还是将来时,雅尔塔将要开始的这场讨论就是现在时。

雅尔塔在苏联境内的克里米亚半岛。满脸疲惫的罗斯福坐在那把离不开的轮椅里,直言不讳地对斯大林说,我希望苏联能出兵与日本作战。斯大林并没有表示拒绝,因为这是德黑兰会议的决定。可是,狡猾的斯大林给罗斯福来了个狮子大开口,他说,苏联可以对日作战,但有两个先决条件:一是承认外蒙古独立,二是恢复日俄战争前俄国的各项权益。如果不答应,苏联就绝不出兵。

对于斯大林的勒索,私心作祟的罗斯福作出了让步。在雅尔塔的寒冷里,各怀心事的三巨头再次达成了一致:一是彻底击败德国,惩办战犯;二是苏联出兵对日作战;三是在战后建立联合国。几天后,他们就在《雅尔塔协定》上签了字。这个协定,还有另外一个名字:《三大国关于远东问题的协定》。

协定的第二条,是这样写的:

由日本1904年背信弃义进攻所破坏的俄国以前权益须予恢复。即:

(甲)库页岛南部及邻近一些岛屿须交还苏联。

(乙)大连商业港须国际化,苏联在该港的优越权益须予保证,苏联之租用旅顺港为海军基地须予恢复。

(丙)对担任通往大连之出路的中东铁路和南满铁路应设立一苏、中合办的公司,以共同经营之;经谅解,苏联的优越权益须予保证,而中国须保持在满洲的全部主权。

斯大林当然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他一再叮嘱罗斯福,暂时不要把消息透露给中国。然而,这怎么可能呢?雅尔塔协定签订的当天,蒋介石就在总统府看到了全文。斯大林只好赶紧补救,一边通知日本,废除1941年签订的《苏日中立条约》,一边要求美国,将雅尔塔协定的内容正式通报给蒋介石。

事实上,这次雅尔塔会议,美国是最大的赢家,其次就是苏联。对于缺席会议的中国,这一纸由别人写出的协定,只不过缩短了抗日战争的进程,损害的却是中国的主权和尊严。

在这个协定里,旅顺口不过是斯大林的一个筹码,一个可以从沙皇那里继承过来的遗产。它与大连港以及那两条铁路一起,被斯大林打了个包,舒舒服服地装在了苏联的口袋里。

编辑:张琦